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乞差防秋军马奏状1136年 宋 · 李纲
 出处:全宋文卷三七一六、《梁溪集》卷九○
扬声大举,则往往无事;
寂无传闻,则往往深入。
今乃信不可凭之探报,而弛一路之防守,深恐非策。
臣素愚蠢,仰荷圣意,奖遇隆厚,每思竭犬马之力,以报天地之恩。
而今者江西委寄之重,军马单弱,无以为防秋备敌之计,使仓卒有警,旋行控告朝廷,乞遣援兵,必不及事。
孤生灵之所望,误国家之大计,虽死何以塞责?
臣前上章以疾丐罢,蒙恩降诏不允,训词温厚,有「边吏戒严、商俯及」之语,伏读感激,不知涕泪之零。
然臣之所以冒昧,敢以此时而求去者,非独以难胜剧任之故,正缘防秋无备,不敢虚受其责。
今者銮辂时巡郡国,视劳六师,此非臣子坚为去就之时,臣虽衰疾,未敢复有所请。
伏望圣慈特降睿旨,令朝廷定议本路防秋如合遣兵,即乞早摘那军马前来应副措置,摆布控扼;
如不合遣,亦乞明降指挥,无使日夕指准,以误士民之望,不胜幸甚。
臣谨遣左宣教郎、本司干办公事罗荐可行在所枢密院禀议,如蒙圣慈特赐召对,亦可以询访本路事宜曲折。
干冒天威,无任惶惧战越之至。
车驾巡幸江上起居表1136年9月 宋 · 李纲
 出处:全宋文卷三七一五、《梁溪集》卷八九 创作地点:江西省南昌市
臣某言:伏睹进奏院报,九月一日车驾进发巡幸江上者。
銮辂顺动,法天道以省方;
灵旗指麾,慰民心而伐罪。
号令所及,呼舞惟均。
臣某诚惶诚惧,顿首顿首。
恭惟皇帝陛下,孝悌通于神明,覆载侔乎天地。
念父兄之辱,欲救之于关河万里之间;
悯烝黎之艰,将拯之于涂炭十年之后。
采之公论,断以必行。
方其发轫之初,已有中兴之象。
劳军细柳,想按辔而徐驱;
督战澶渊,宜应弦而远遁。
凡为臣子,咸愿翼从。
况臣尝备近司,最蒙殊奖。
守藩条于外服,莫陪羁靮之馀;
望日御之所临,徒深葵藿之志。
臣无任瞻天望圣激切屏营之至,谨遣左宣教郎、本司干办公事罗荐可行在所,奉表起居以闻。
赵相公第十一书九月七日1136年9月7日 宋 · 李纲
 出处:全宋文卷三七三九、《梁溪集》卷一二三 创作地点:江西省南昌市
伏读诏书,窃审车驾时巡郡国,躬劳将士,谅惟扈从跋履,良勤神用。
某拘守郡章,不获望尘,瞻向行馆,第深仰跂,伏幸照察。
某承乏江右,忽将半年,左支右梧,粗免旷败,实赖钧芘之赐。
第防秋是时,屡告朝廷乞遣发军马,虽蒙都督行府累劄许差,至今未有到者。
方车驾巡幸江上,本路当上流重地,尤不可无兵,以备不虞。
除具奏陈外,辄以咨目条具利害,仰尘钧听,及遣属官罗荐可诣朝廷禀议,伏望钧慈曲加照察,特赐矜从,一路不胜幸甚。
干冒,惶恐。
本路盗贼虽此礼年,犹未衰息,尚有结集,敢窥伺州县。
良以习俗顽悍,喜报仇怨,利掠货财,不顾刑法,而本司军马单弱,无以镇服之所致。
近者措置王权,将招安头首解发赴都督行府军前使唤;
复擒获宜春剧贼所谓黄颠叔者,与其党百馀人,馀盗稍戢,但赣上殊未靖耳。
昨蒙行府许先差拨数千兵前来讨荡,既出榜告谕,颇有惧意。
久之军马不到,知非实然,又复纷纷。
深恐江上或有警报,则为患不细。
近蒙省劄委以相度措置,辄以已见条陈利害申禀,伏望钧察。
本州城壁久不修治,类多颓毁,又太阔远,自城北一带皆是空闲去处,难于保守。
累具状申朝廷乞降度牒措置修葺,及截去阔远空闲去处,未奉指挥
今时月已迫,不免将安抚司钱米那兑支用,收买材料,烧变砖甓,及工役夫力并不及民,谨具图申呈,伏望钧察。
所乞度牒,并昨蒙朝廷指挥令制造军器合用钱物,亦累具申请,并望行下支给,不胜幸甚。
张相公第十书九月九日1136年9月9日 宋 · 李纲
 出处:全宋文卷三七四○、《梁溪集》卷一二五 创作地点:江西省南昌市
某累以本路军马上干钧听,被受劄命书赐,每蒙许以遣发,岂胜感激。
然傒望之切,岁云暮矣,尚未有至者。
辱近教,乃承谕以俟有警急乃遣,第深惘然。
相公总重兵以临大敌,方事之棘,固难于分人;
然某亦甄陶付以一路重寄,无兵无将,何以为防捍之计?
缓急有警,而望遣援,其能及乎?
更望垂念所以处己处人者,两尽其宜,不胜幸甚。
谨具禀目并遣属官罗荐可行府咨禀,伏幸钧察。
某前乞军马万人,今岂敢望此;
但得朝廷量行差拨,本司随宜措置足矣。
喋喋干冒,亦非谓得此兵便可倚仗以捍强敌,但欲王灵所及,人心自安,盗贼自弭,风声所暨,或销患于冥冥,非相公知照,何敢及此?
昨被行府劄命,欲先次遣兵讨荡虔寇,令州郡预备钱粮,寻即行下,闻作过者颇戢敛。
今既阅时,殊无事实,又复纷纷,动以千百为群,至敢窥伺州县。
吉州近日告获虔贼数十人,皆散在民间,欲为内应,幸而彰露,使稍有虞,岂不贻朝廷忧哉?
相公期待之厚,岂忍使愁坐于此,朝夕惴惴,若无所措?
事迫情切,不觉叨叨,死罪死罪。
某衰病无堪,仰荷上恩委寄之重,黾勉自效,不敢少暇。
迩来措置钱粮,制造器甲,修建营房,葺治城壁,渐向就绪,所乏者军马耳。
如蒙相公少分麾下数千人,使某得以为朝廷保守一方,讨捕虔、吉间寇盗,一变旧习,复有承平气象,亦不虚度岁月。
然后幅巾柴车,返于故栖,区区之愿足矣,幸望钧察。
所遣罗荐可,佳士,顷在高邮立节甚著,学问行义皆有过人者,愿与之进,不胜幸甚幸甚。
别幅蒙诲谕,非相公爱念,何以及此?
大将重兵列屯淮泗,贼人必亦啸聚有以待我。
王师欲亟进,则恐胜负之势或未可知;
欲相与持久,则又有师老财费、钱粮匮乏之忧,此宜相公夙夜之所轸虑也。
岳飞捷音系路,此可喜亦可惧。
颇闻虏伪之谋,欲捐州县以深入诱我,今所遇之敌皆中土之民,非虏骑也,王师既到,宜其望风奔溃。
若为利诱,恐或堕其计中,不可不察。
大抵今日进兵当以招抚为先,得地当以保据为上,则中原渐有恢复之理,僣伪渐有逼逐之势。
若如平时入生界,得地不守,惟以扫荡为事,重失故民之心,恐非策之得者。
幸望垂念,惶恐惶恐。
赵相公第十二书1136年9月 宋 · 李纲
 出处:全宋文卷三七三九、《梁溪集》卷一二三 创作地点:江西省南昌市
某禀目顿首再拜平章都督仆射相公阁下:昔贾谊有言曰:「守圉捍牧之臣,诚死城郭封疆」。
又曰:「彼且为我死,然后可与之俱
彼且为我亡,然后可与之俱存。
圣人之有金城者,比物此志也」。
夫为守圉捍牧之臣而死城郭封疆,此固常理,然死或重于泰山,或轻于鸿毛。
方其平时请于朝者无不从也,所以为守之之具者无不备也,不能,则继之以死,宜其有鸿毛之轻;
至于请于朝者不从,所以为守之之具者不备,徒假牧守之虚名,初无捍圉之实用,则志节之士所处此者,宜如何哉!
某自十数年来忧患相仍,加以朴陋迂疏,动辄龃龉,所愿安于闲散,休影息迹,不复敢与世故。
去年冬误被上恩,付以江西一路重寄,力具辞避,不蒙矜从,赐对便朝,更膺殊奖,实自相公推挽之赐。
所以力疾之官,黾勉就职者,亦愿砥砺驽钝,图尺寸之报也。
自初到任,适当旱暵之馀,帑庾匮乏,夙夜自竭,簿书钱谷,冗琐细碎,必亲必躬,方稍就绪。
幸此岁稔,粗免旷败,亦皆相公庥庇之德,心非木石,宁不知归?
近者上章引疾丐罢,降诏不允,训辞有「边吏戒严,商俯及」之语。
夫防秋在迩,岂守牧之臣可为去就之时?
然某之所以求去,正以防秋之故。
何则?
冒大帅之名,而无其实故也。
某昨具奏乞元置安抚制置大使司军马钱粮之半,蒙朝廷关送都督行府行府劄下,初则曰「俟秋高调发军马」,继又曰「见议遣兵」,继又曰「俟勾王彦一军到日,分拨前去」,今则曰「候有警急日遣兵应援」。
是朝廷之兵,不可指拟也。
初乞兵日,蒙朝廷及行府皆降指挥许招填本路缺额禁军勾抽使唤,数月之间极力招填,才得六百馀人。
近缘漕司申请钱粮,权罢诸州不隶将兵。
数既不多,隶将之兵以虔、吉盗贼之故,复难调发,是本路之兵不足倚仗也。
夫以上流重地,去淮南及伪境不远,沿江千馀里要害之地,并无甲兵可以控扼守禦
方边报警急、仓卒扰攘之际,乃欲望遣兵应援于数千里外,不亦晚乎?
某窃料相公之意,不过谓楚、泗、庐、寿、襄、诸将屯宿重兵,则江西为内地,探报伪党无数路深入之计,则江西可无虞,故兵不必遣。
是大不然。
夫七尺之躯要在腠理,千丈之堤溃于蚁穴,所以防患者常在不防之地,岂可以江西稍内,而尽弛防守之备哉?
况诸将列屯,相去绝远,使敌人乘间为捣虚之计,不知孰肯为援?
朝廷不预遣兵,使自为防守,而置一路于度外,恐非计之得者。
自用兵以来,敌人张大声势,探报妄传,分兵以入某路,则往往无事。
深藏固闭,匿壮示弱,探报无所得,则往往深入。
今信探报,而不为一路之备,是侥倖其不来,尤兵家之所忌也。
敢望相公特垂钧虑,重念某靖康间被命宣抚两河,得兵二万人,方欲有所施设,鼓作两河之人以捍大敌,然不为用事者所喜,议论不合,自出师才五十日,即丐罢去。
其后谤议纷纷然,某未尝辨明,于俯仰不愧者,以无其实故也。
绍兴初蒙恩起废,宣抚荆广,得兵万三千人,招捕群盗者数万,亦不为用事者所喜,到官才数月,以言者罢去。
其后谤议亦复纷纷然,某亦未尝辨明,于俯仰不愧者,亦以无其实故也。
今某幸蒙上恩委寄,又相公知奖,岂不愿图涓埃之补?
然军马单弱,财用窘乏,曾无以副其区区愿效之心,窃自叹息。
藉使勉强偷安,以侥倖万一,不幸稍失支梧,致有缺误,则平时仇怨群起而交攻之,真无以自解矣,此所以夙夜震惧而不遑启处也。
更望相公曲加照察,谨遣本司干办公事罗荐可具沥恳悃,告于行府
伏望钧慈特与定议。
如本路合遣防秋军马,即乞早赐摘那前来应副,摆布控扼,庶无噬脐之悔;
如不合遣,亦乞明降的确指挥,无使日夕指准,误一路士民之望,而某得以早为去就,不胜幸甚。
干冒钧严,无任惶恐,某禀目顿首再拜。
吕安老第四书1136年 宋 · 李纲
 出处:全宋文卷三七四二、《梁溪集》卷一二七 创作地点:江西省南昌市
某顿首启安老侍郎咨议台席:近累上状,想无不达。
辱近书,审从右相至行阙,复先还龟山,跋履当不无少劳也。
秋气已高,比来伏惟台候多福。
某承乏粗遣,措置诸事稍稍就绪,所乏者军马耳。
自初陈请,即蒙行府许差,累劄见议遣兵,书辞尤为郑重,然至今未有至者,岂遂食言耶?
付以一路之寄,而当此之时,无将无兵,使之捍禦以备不虞,何以任责?
初谓安老既到,借一言之重,可以决得,辱来教乃知不然,且谓意见如此。
世间事岂可以意见为之?
禅林所谓檐板,但见一边事耳。
今遣本司属官罗荐可诣行在奉表起居,及诣枢密院都督行府禀议奏检并与诸公禀目副本录去,幸详览,可以见其曲折。
昨上疏丐闲,未蒙矜允,以训辞有「边吏戒严,商俯及」之语,又闻车驾顺动,未敢再请。
今所陈乞,若量差得数千人,使有本领一面随宜措置,粗可支梧,亦岂敢坚为去就?
万一又不遣发,即须力求去,难任此责也。
大兵既屯边境,此方今冬亦有可以茍安之理,但出于侥倖,非至计也。
但知论成,不知虑败;
但知向前,不知顾后,今日之患正在于此。
蒙见教以忍,甚爱念,然不与之衣而使之忍寒,不与之食而使之忍饥,不与之兵而使之忍一路之忧责,可乎?
他人尚可,如某虚任一路之责,决不可者,幸试为思之。
罗荐可节操极佳,到行府诸事烦照瞩,亦尝于右相书中荐之,第恐右相止留行朝,渠不到龟山,即合遣人达此书,不得拜见。
向寒,切冀为国自重,不宣。
某再拜。
承喻贵聚还建安,甚善。
骨肉既安居,可以一心军事矣。
近来事会如何?
大将重兵列屯淮泗,欲亟进则恐彼亦有以待我,胜负之势难必;
欲持久则有师老财费,缓急又著先手。
所以处此,殊未易也。
岳侯屡捷,亦可喜亦可惧。
可喜者前此未有,可惧者恐敌有谋,或堕其诱我计中。
有一劄子至上前,略论此事,谩录呈,亦于右相书中力陈论之。
今日之事,不容差失,谋议之职,愿精以思虑也。
去人甚的事宜,望详报为幸。
此方虽丰岁,而盗贼纷纷不已,盖狃于故态,及军马单弱,不足镇服之故。
近于袁、吉间措置招捉王权数火,今又生擒所谓黄颠叔等,自此当稍宁帖。
但赣上殊未靖耳,动以数千为群,官军分俵不著。
如得量差拨到,不用于江上,则用于虔、吉间,平治一方,革其旧习,亦是一事。
近得旨令相度措置,已具奏矣,副本纳呈,恐欲知也。
旦夕遣使臣管押招出头首廖一长等去,续拜书次。
今日欲治虔寇,无如以重兵临之,尽招出头首,及拣强壮桀黠者赴军前分隶使唤,立功者重赏,作过者必诛,逃亡者许人人得以捕斩,最为得策,奏状中论之甚详。
前后已解去数十人,今所解者皆尝统数千众屡次作过,恐右相留行朝签厅,想一面可施行也。
吕安老第五书九月十二日1136年9月12日 宋 · 李纲
 出处:全宋文卷三七四二、《梁溪集》卷一二七 创作地点:江西省南昌市
某咨目再拜安老咨议侍郎台座:前日遣干官罗荐可行府禀议,尝奉手状,不审已呈达否?
秋序益深,伏惟台候多福。
前后解发招安到虔寇首领赴军前使唤,凡数十人,今又得所谓廖一长、罗洞天等十馀人管押前去。
此等皆桀黠,啸聚动以千百为群,侵扰州县,残害一方。
前此招出,并不公参,依旧令在乡里,稍不如意则复出为恶,赣上至今纷纷不已,正坐此故。
惟有发赴军前使之自效,立功者赏,作过者诛,严逃亡之禁,许人人得以捕斩。
军前有逃亡者,即行下本司,籍没田宅,编配妻孥,以系累其心。
如此年岁间,庶几旧俗可革,渐向宁贴。
累有文字申陈,幸详察。
近被旨令相度措置,已条陈具奏,并申行府,恐或未到,今录检奉呈。
北事日来如何?
人还,愿详及也。
岁云暮矣,千万为国自重。
张相公第二十一书三月十五日1137年3月15日 宋 · 李纲
 出处:全宋文卷三七四一、《梁溪集》卷一二六 创作地点:江西省南昌市
伏审车驾涓辰进发,临幸建康,窃计今已驻跸。
累年士大夫之有识者愿望在此,今乃如志,自非相公精诚足以感动上心,力回天步,何以及此!
威声既振,国势益隆,中兴之期指日可俟。
更望益懋壮猷,早建恢复之功,以慰四海士民之望,天下幸甚。
不胜蕲向之至。
某辄以己见具劄子奏御,顾惟狂瞽之言,干冒天聪屡矣,何补涓埃,第拳拳之诚,有不能自已者。
谨以副本录呈,敢望机政之暇,一赐采览。
或有可取,进对之际,愿与敷陈,庶几萤爝之微,有助照烛,莫大之幸。
仰恃眷予之厚,僣易及此,惶恐无地。
某待罪豫章,实及一年,虽仰托钧芘,夙夜黾勉,幸免旷败,然日负素餐之讥,深愧无补。
今者车驾进临建康,江右为上流重地,岂衰病迂疏者所宜冒居。
秪俟移跸粗定,再申投闲之请,终冀矜从,仰烦陶铸也。
虔寇猖獗,虽官军屡胜,馀党啸聚,纷纷未已,出入合火,人数颇众。
官军虽所向克捷,但无如其党众,急则走险,缓则侵掠,四出难捉,最可深虑。
滋蔓骎骎,兵将疲乏,无以策应,或落奸便,则为患不细。
已委提刑司就便节制诸项军马临贼巢穴,先遣人说谕,愿就招抚则放罪公参,不然即合力讨捕,颇闻有就招之意,但屡服屡叛,未可凭信耳。
辄具利害奏闻,并遣属官韩岊诣朝廷禀议,敢望钧慈详酌施行,不胜幸甚。
一路休戚所系,伏乞留念。
虔寇纷纷,正坐孙守欲讨捕太急之故。
平时以群偷姓名置于坐隅,几事不密,致令反侧,遂蜂起而为盗贼,残破雩都虔化瑞金兴国吉州永丰吉水等县,酷毒甚矣。
而佑方自以讨捕为功,移文谓诸县人民例皆安业,惟有凶贼周十隆恃崄聚徒,侵扰乡村。
又所保奏功状,杀获贼首如谢小鬼之徒,至今见在作过者甚众,敢肆诞谩,多此类也。
为今之计,惟得足当太守有智略而宽猛得中者,假以岁月,借以事权,则群盗不难销弭。
再三思之,如张觷者正可任此。
朝廷别与佑一郡,而以守虔,必有显效。
一方休戚,所系不细,辄敢浼闻,惶恐之至。
某所论孙佑,非以去岁不起将兵违节制之故,实以措置乖谬,贻害一方;
所荐张觷,非以尝识其人之故,实以智略材术正可治虔。
相公方以平治天下,使士大夫各任其职为事,而某待罪方面,亦欲列郡得人,盗贼宁息,故敢僣易,以浼钧听,亦恃照知之有素也。
惶恐惶恐,伏幸恕察。
近遣属官韩岊诣行在奉起居表,并乞赴都堂禀议。
以昨遣罗荐可蒙恩赐对进秩,不敢陈乞上殿,恐有侥冒之嫌。
实佳士,操履人多推称,敢望钧慈与进,询以本路利害,使得自竭,以备采择,幸甚幸甚。
南剑州重建州学绍兴十七年七月 宋 · 张致远
 出处:全宋文卷三九八八
延平郡治当七闽之冲,而旧学跨西山,特踞形胜。
九龙、双旌、演仙、文笔诸峰,皆秀拔摩云,环顾如列屏障。
建、剑二水,会而南流,风雨晦暝,神物吼跃,潭静天开,想紫光犹隐隐斗牛间。
异时伟人辈出,其冠巍科、跻膴仕,术业足以师世,循良忠烈足以动宸极而厌绅笏者相望也。
建炎初,溃军突至,一皆灰烬,遂夷为阅武之场。
顷岁改卜,乃喧卑近市,故老不以为便。
遭时右文,圣天子优游翰简,亲写经传,从师臣之请,颁石本于四方。
银钩凤翥,灿焕星日,所以幸多士者甚渥,爰建杰阁而珍藏之。
于是人益以学宫为弗称,而复故之议决矣。
太守宋城路公采参订舆论,慨然有意乎此。
漕使行郡,乃以教授陈师孟所与士子之肄业者,合词以请,得缗钱几二千万,经始于绍兴乙丑之秋
凡是胥占规模罔不善,抡材选工罔不精。
路公改除,而太守大梁郑公椿年以贤相家风,治先教化,下车未几,棠阴昼静,熊轼戾止,趋工深峻,故期而告成。
殿阁堂庑,雄丽轩豁,十斋南向,窗几明净,虽筦库湢室,皆视昔为愈侈。
严严翼翼,人以溪山之胜,轮奂之美,炎州所未见也。
岁在丁卯夏六月庚申教授率生徒入新学,舍菜于先圣,升降赞拜,观者咸说。
越日,公即而落之,以书抵致远曰:「乡校成,不可以无述,且闻有宿诺矣」。
致远自束发已游息于斯,固尝惜其废,而幸其复,敢辞不能?
永惟三代而上,言治者本教养之诚,而庠序因以设;
三代而下,存学校虚名,而亡教养之意。
战国并争,处士横议,郑欲毁乡校,而秦遂焚《诗》《书》。
汉兴,诸儒自以经籍相授,素木瓠叶,行礼于私家。
自公孙丞相,甫为之制,其□于二千石者,皆诣太常受业,乡里无素养。
厥后议者谓孔子布衣,养徒三千,今天子太学弟子少,即增员如其数。
东汉之季,太学生至三万人。
终唐之世,六馆为盛。
盖郡国不皆立制度,而教养之法废,徒眩众饰时,为目前具耳。
文翁在蜀,韩愈在潮,以教化自任,历千数百岁,文物光明,人到于今受其赐。
我圣主以经术示之好,俾郡县职事者咸列于学官,复贤良孝弟之科,讲饮酒乡射之礼。
其有行艺中程者,三岁大比,歌《鹿鸣》而送之,訚訚济济,有三代之风。
学者去澳渫,居高明,相与讲习以为说,懿文德以待用,又有如文、韩者为之劝,其于正心修身、齐家治国之要,逮夫出处云为,俯仰而无愧。
西汉之经术,东汉之名节,犹以为有憾,顾所成就,卓绝何如哉!
噫,师弟之分不严,朋友之道缺盛矣。
稚壮改其度,势利夺其守,曾不如巫医乐师、百工之人不耻相师友,岂士大夫其智反不能及?
殆昔有而今亡也。
未穷其技,意轻而诋倍者多矣。
师非其所尊,友非其所畏,肆口而评古今,率意而议臧否,将谁使正之?
夫惟学校修则尚师友,师友正则人伦明,人伦明则风俗美。
故既叙其建□次第,又缉缀所尝习知而为衿佩所通患者以附于后,庶几其益勉旃。
秋七月既望,郡人左朝请大夫、充显谟阁待制提举江州太平兴国观、赐紫金鱼袋张致远记。
郡人左朝散郎、新差权知筠州军州、主管学事、借紫金鱼袋罗荐可书。
左宣教郎南剑州州学教授陈师孟立石。
右奉议郎、权通判南剑州军州、主管劝农事、赐绯鱼袋陈康侯右朝请郎添差通判南剑州军州、主管学事兼管内劝农事、赐绯鱼袋苏籀右朝请大夫、知南剑州军州、主管学事兼管内劝农事、借紫金鱼袋郑椿年
按:《文物》一九八九年第五期。又见嘉靖延平府志》卷一九,《古今图书集成》职方典卷一○七○,嘉庆《南平县志》卷二四,《蒐古汇编》卷五九,道光《福建通志》卷六四,乾隆延平府志》卷三八,《闽中金石志》卷八。
詹元善 南宋 · 朱熹
 出处:全宋文卷五五三○、《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》卷四六、《考亭渊源录》卷八、光绪《浦城县志》卷三三
宗之请,计已报可。
此于人情恩义之间有难处者,而轻重本末事理甚明,自见贤者之不安于此者有年矣。
今追赠之荣既及泉壤,则于恩意已为曲尽。
但异时所以益致其惓惓不忘之意,如范公之于朱氏者,此论想已素定也。
但近至城中,见罗养蒙之孙示及其祖事状有此一条,事与今日极相类。
今谨录去,恐更合稽参礼律,以尽情文之变,乃为尽善。
此非小节,不可草草耳。
近日大除拜,一番纷纭,虽公议幸伸,然自此中外之责愈重。
而其人之才智局度犹昔人也,不知何以处此乎?
来书所赋《荡》之卒章,真可为流涕痛哭也。
进对之际,言之不切不足以尽吾心,而吾言虽切,度亦未有转移之势,不知明者又将何以处此也。
偶得黄子由奏疏,谩录去。
其言至此,不为不切,盖已下到大承气汤矣,而略无动意,奈何?
境外之事,彼若为万全之计,固不轻发;
但恐万一狂谋轻袭,而我之边障未有以当之,此则虑外之虑,而所系亦不小也。
故都之事不成,乃是天幸。
如其不然,赵豹无故之疑、梁武金瓯之戒直可为寒心。
不知今日诸公何以处之?
大抵近年风俗浮浅,士大夫之贤者不过守文墨、按故事,说得几句好话而已。
狄梁公、寇莱公、杜、范、富、韩诸公规模事业,固未尝有讲之者。
下至王介甫做处,亦摸索不著。
其有读得楚、汉、孙、刘、杨、李间数十卷书者,则又便有不作士大夫之意,善人君子莫能抗也。
端居深念,为之永慨,未知天意竟如何耳。
季通一出,饱观江湖表里形势,不为无补。
甚恨匏系,不能与之俱行。
其律书法度甚精,近世诸儒皆莫能及。
但吹律未谐,归来更须细寻订耳。
此行所资,亦足为晚年休息之计。
元善笃于友谊,固自不薄,而张帅之倾盖胜流,今之君子亦鲜能及也。
子静旅榇经由闻甚周旋之,此殊可伤。
见其平日大拍头、胡叫唤,岂谓遽至此哉!
然其说颇行于江湖间,损贤者之志而益愚者之过,不知此祸又何时而已耳。
许教似亦小中毒也。
如何如何?
与梁兼济提刑书(八) 南宋 · 陈渊
 出处:全宋文卷三二九七、《默堂集》卷一七
乡人叶超然者要往明仲处,道过长沙,因得奉此。
叶昨为虔州县尉,无辜为孙帅所削。
今合得参部,贫甚无以为资,故明仲以故旧许其来,欲擘画权摄处之。
然近见报,此公意欲间去,切恐又失指准。
其为人自信太过,过彼如已乏绝,若幸有所驱策,使之乘檄诣永,以养其真率,尤乡里之义也。
至游闻二十八日长行,亦有人来此相问,未果附之书,以相先后行耳。
至游可谓得所矣,为之庆慰不已。
子猷侍老亲閒居甚安,与养蒙间得会晤。
用中亦频通音好,光祖、循义行即相见矣,恐尊悉。
与梁兼济提刑书(五) 南宋 · 陈渊
 出处:全宋文卷三二九七、《默堂集》卷一七
柘皋之捷,真可庆者,盖朝廷不得已而后用兵,故报效之速如此。
自此中原可据,而祖宗之基业可复矣,天下幸甚,天下幸甚!
渊虽罪废,闻此胜事,其喜与得志而行道者无异。
况公出帅一方,安危所系,欣快宜如何耶!
渊去秋辄作得茅舍数间,今已迁入。
但初不自料所费之多,故春夏以来,贫困良甚。
或谓当请祠官,近已令人诣行朝投劄,恐未必得耳。
若朝廷不与,又不复见罪,仍旧杜门,亦幸事也。
用中春间得一相见,降官殊不以为意。
子猷侍亲安健,养蒙亦无恙,日夕得从游窜迹之幸。
适李兴祖来,自言与左右有半面之契,坚要一诣湖南奉谒,故得奉此书。
郎中多事,作字草草,勿罪幸甚。
兴祖乃叔平提举之子,于光祖为弟。
光祖之贤,与其家世子孙之详公既知之审矣。
兴祖旧所得业,数年来略尽,往往为饥冻所迫,此行不得已。
又今岁女当嫁,子当赴省试,无从所出。
果可垂手否?
其穷急远去,不自斟量,幸勿讶也。
王直阁(三) 南宋 · 陈渊
 出处:全宋文卷三二九九、《默堂集》卷一八
幕中虽无事,然谒谢书问颇费日力。
临别十日之约,深负前言也。
衰老役役,滥厕群彦之列,苟禄无补,俯仰增愧。
近亦力乞去,未蒙见许。
岁行尽矣,若因循逢春,私事俱废,奈何。
台旆复欲入城,不审待得一见否?
无聊之甚,尚冀款教,庶宽旅怀也。
泽民以罗养蒙归,遂当还任,二漕留宰高安,旦夕可赴官矣。
伯阳举状遂溢格,末路真可喜耳。
北耗颇慰人意,观德音可见矣。
逢漕迁副使,余宪已过赣,恐要知,故及之。